第(2/3)页 如果搁以往,她压根不会在乎李建国和田润娥夫妻的看法。 但现在,她望眼河中弯腰寻摸的某人,很多想法都因此改变了。 突兀地,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,周诗禾。 假如周诗禾在,他今晚会不会变得十分幸运?会不会爆桶? 无怪她这么想,实在是京城打牌的画面历历在目,打了好几晚,就没怎么见周诗禾输过。 「噗!噗!哗啦啦!」 就在她思绪飘飞之际,河中猛然传来巨大声响,余淑恒循声看过去,发现李恒正用嘴巴咬着手电筒,双手摁在水里,无数水花涌现。 她试着问:「鱼找到了?」 李恒嘴巴不空,双手也不空,于是激动地扭扭腰身和屁股,告诉她:草鱼就在手下。 见他这幅高兴模样,余淑恒在黑夜中笑出一串长镜头。 钓鱼佬都知道,4斤重的草鱼到底有多难搞,李恒折腾许久,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草原拖上岸。 余淑恒探头过来,半响说:「鱼的鳞片掉了好多。」 李恒伸手拍拍鱼鳃:「嗯咯,没办法的事,它太不听话了,我就想喂点油喂点盐给它吃。唉,这鱼没见过什么世面,不懂余老师远来是客。」 听他胡说八道,余淑恒忍俊不禁。 她问:「用桶子装?会不会跑掉?」 「不用桶子,用草绳。」 说着,李恒动身拔一些茅草过来,随意成草绳把鱼鳃串好,这样鱼就跑不掉了。 做完这一切,李恒权衡一番开口:「老师,你脚踝还没完全好彻底,我来背你吧,你帮忙提鱼和桶子。」 余淑恒左脚动了动,没有假客套,大大方方说好。 达成意向,李恒在他面前蹲下身子。 余淑恒对着他后脑勺发会了会呆,稍后身子前倾,伏了上去。 好挺,资本好足,背后传来的信息让李恒本能地这样想着,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,当初她在卧室换衣服的画面。 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,余淑恒饶有意味地在他耳边念叻:「小男生,你在开小差。」 「什么小差?」李恒装傻充愣,矢口否认。 余淑恒偏头看着他的侧脸,笑笑过后,渐渐没了声,没有追究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开小差之事? 「老师重不重?」 「还好。」 「和润文比,谁重?」 「啊?」 「你没抱过她?」 「没有。」李恒哭笑不得地回答。 两人上岸的地方离十字路口不是特别远,沿着小路很快就到了马路上。此时已经很晚了,在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年头,上湾村大部分男男女女早已关起门来造孩子了,山村一片寂静,只有寥寥几盏灯火像萤火虫一样挂在幽冥中。 一路过来,几乎没碰到什么人,余淑恒张望一会,问:「平时都这样吗,都睡这么早?」 李恒道:「差不太多,晚上11点过后,除了少数几个打牌的,基本都睡了。 不过大伙一般起得比较早,天色毛毛亮就会外出千活,像扯猪草、放牛和上山砍柴之类的。」 回到家,李建国和田润娥还没睡,还在等两人。 当看到满崽背着余老师回来时,两口子第一反应就是憎逼,第二反应才火急火燎问询怎么回事? 李恒道:「老师脚扭了一下。」 田润娥最是担心,赶忙让儿子把人椅子上,亲自查看一阵,最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:「休息一晚,明早就应该没事了。」 余淑恒笑着嗯一声。 老师脚没大碍,李建国才有空问草鱼的事。 当得知因为这条鱼而损失了几斤鱼虾时,两口子只是笑,同时不断安慰余老师,说家里有很多干的小鱼小虾,明早做给她吃。 其实两口子今晚也没闲着,去菜地里抓了很多蛤回来,问两人:「你们喜欢吃米粉蒸的?还是爆炒?」 余淑恒不太懂,看向李恒。 李恒道:「蛤有腥味,还是爆炒得劲。」 就着明早的菜和一些琐事聊了20多分钟,四人才各自洗漱歇息。 目送儿子背着洗完澡的余老师上二楼,李建国拉了拉妻子衣袖,「别看了, 我们也该回房了。」 田润娥双手交叠在一起,眉头紧,「你说满崽和余老师?」 李建国挥挥手:「儿孙自有儿孙福,不是说好不管他们么?」 「是不想管。可这余老师家里不简单,陈家和肖家都还没给交代,现在又带回来一个雷,另外还有个宋妤,我这当妈的能不发愁?」由润娥真是愁坏了。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心存善良,总是感觉儿子做的不地道,对不起这些女娃。 李建国思考一会,最后说:「余老师这事,八字都还没一撇,现在我们不应过多揣测,以免坏了人家清誉。倒是肖书记家的女儿难办。」 「肖书记家的女儿?怎么回事?」田润娥紧着问。 李建国讲:「今天我去镇上买农药,恰好碰到了肖涵,这姑娘竟然主动喊我,还问起了咱们儿子。以前碰到了,人家不喊我的,现在变化这么大,我估摸着.」 田润娥催促:「估摸着怎么了?」 李建国欲言又止。 相处这么多年了,田润娥见丈夫这幅模样,顿时琢磨过味来了,压低声音问:「你是说满崽已经把肖家姑娘给祸害了?」 李建国点点头:「十有八九。」 「啪」地一声。 田润娥双手重重拍在一块,尔后叹口气,失了声。 这个晚上,夫妻俩在床上辗转难眠,一夜没怎么合眼。 无独有偶,楼下夫妻没睡好,楼上的余老师同样失眠了。 虽说今天小男生没有正面给她想要的答案,但她来上湾村本身就是一个信号,本身就是一种答案。 过去碍于是他老师的身份,她宁愿自欺欺人,也不想去承认一些事情。 可今天当那句话说出口后,很多东西就无法再遁形。 即使现在是大夏天,但并不热,余淑恒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多个来回,可依旧没丁点睡意。 他在干什么? 他睡了吗? 当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她脑海中后,彷佛就像生根发芽了似的,再也挥之不去。 不能再这样下去,某一刻,余淑恒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关于他的事,可下一秒门对面那口黑色棺材又莫名其妙跃入了心头,这下子更没睡意了。 昨晚上喝了太多水,半夜起来小便的李恒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床板发出的咯吱咯哎声。 声儿不大,但由于太过静谧的缘故,还是十分清晰地钻进了耳朵中。 李恒在门口矗立一会,稍后去一楼上个厕所,等回来时又听到了细微的翻床声音。 怕自己出现幻觉,他轻手轻脚来到余老师房间门口,侧耳倾听。 没错儿,这回真听准了,余老师还没睡。 李恒下意识看看表,2:49 夜很深了。 迟疑许久,李恒最终还是抬起右手,轻轻叩了叩门。 即门声响起的刹那,房间里面雾时没了动静。 「咚咚咚....」 「谁?」 第二记敲门声刚落,里边就传来余老师的声音。 「老师,是我。」李恒在外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。 闻言,房里电灯亮了半分钟左右,房门打开,露出了余老师的身影,此刻她身穿白色睡衣,曼妙的高挑身材若隐若现,在昏黄的电灯光下,显得非常有诱惑力,叫人蠢蠢欲动。 他甚至能凭空想象,白色睡衣里头藏着的名器, 隔门相对,李恒艰难收回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的目光,关心问:「老师,你是睡不着?」 「嗯。」 「认床?」 「不是。」 李恒想了想,又问:「棺材的原因?」 余淑恒没否认:「有一点。」 话到这,李恒为难住了,总不能现在就去把棺材扛走吧,大半夜的,别说疹不疹人了,关键是他也背不动啊。 互相又瞧一会,余淑恒忽地侧让身子,让到一边,给他留出一条道。 这意味着什么? 这代表什么? 傻子也知道。 何况他还不是傻子。 就这么一个举动,李恒小心脏不争气地狠狠跳动了好几下,尔后说:「老师.」 此时此刻,余淑恒似乎不想听他说话,当「老师」两个字一出口后,她就伸手拉住位于门旁的电灯线,在一声「」中,电灯应声而熄。 然后她摸黑回到床上,躺了下去,动作干净利落,全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。 仿若刚才一切未发生,仿若他没来过。 但是,房门却是开的,有迹可循。 随着灯熄,房里房外的两人陷入了沉默。 许久,李恒在黑夜中说话,「老师,我去搬床席子。」 「嗯。」余淑恒这次总算回应了。 也证明李恒猜中了她的心思,让他进屋睡,她怕,需要他陪着。 如果没有京城和周诗未同睡一屋的前例,余淑恒不会这样,李恒也不敢应承。 可老天爷冥冥之中好像早有注定,什么样的因,结什么样的果。 因果因果,他既然能接纳周诗禾,就不能拒绝余老师。 回到刚才睡的屋子,李恒卷起床上的席子,顺带还拿了一床薄薄毯子,然后进了余老师所在的卧室。 门关,灯还是未开。 不过这难不倒他。 这本来就是他的卧室,对里面布置不说了如指掌吧,也差不厘了。 在地上铺好席子,李恒把凉鞋甩到一边,也躺了下去。 「这个点,你怎么还没睡?」刚躺下,耳边就有声音响起,糯糯地,不徐不疾,很是好听。 「已经睡了一觉,刚才去了趟一楼。」李恒如是道。 去一楼干什么? 不是喝水,就是上厕所。 余淑恒听懂了,过一会又问:「李恒,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吗?」 这问题叫他怎么回答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