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与丞相府其乐融融的氛围相比,姜家的后院则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郁。 姜玉声坐在梳妆台前,将妆匣里最后一枚银角子倒在掌心,反复数了几遍,还是那点可怜的碎银。 她这个月十两的份例,不过才月中,就已经见了底。 窗外传来庶姐姜玉容清脆的笑声,她正拉着赵姨娘的手臂,炫耀着头上新得的一支点翠簪子。 “爹爹真好,说我上次在张家的宴会上表现得体,特意赏我的呢。” “你呀,就是会讨你爹欢心。”赵姨娘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。 母女俩亲昵的话语像一根根尖刺,扎进姜玉声的耳朵里。她猛地攥紧手心里的碎银,银角硌得掌心生疼。 曾几何时,她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,脚下是踩不尽的绫罗绸缎,眼前是数不尽的奇珍异宝。 凌叙宸那个暴君,虽然囚禁她,但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她,只要她开口,天上的月亮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。 可现在呢? 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女,竟活得不如一个庶女体面。 父亲偏心,眼里只有赵姨娘和她那一双儿女;母亲懦弱,满心满眼都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,生怕他在这个家里受了委屈,对自己这个女儿,除了偶尔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,再无其他。 上辈子她看不上那些金银权势,觉得是束缚她的枷锁,一心只向往着自由与所谓的真爱。 可重生一回,她才发现,没有那些“庸俗”的东西,她什么都不是。别说报复赵姨娘母女,她连买一盒上好的胭脂都得掂量再三。 这种落差,让她几乎要发疯。 正在此时,房门被推开,她的母亲刘氏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燕窝。 “玉声,身子可好些了?这是厨房刚炖好的,你趁热喝了。” 姜玉声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燕窝,再想起前世宫里那些用天山雪莲佐餐的日子,心中一阵烦恶,却还是接了过来。 “母亲,”她放下碗,试探着开口,“我瞧着姐姐妹妹们都换了新裁的秋裳,我的几件衣服,似乎有些旧了。” 刘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叹了口气,“你爹爹最近为了你弟弟入学国子监的事正烦心,花了不少银钱打点。你的月例……先省着些花,等过阵子手头宽裕了……” 又是这样。 永远是弟弟,永远是以后再说。 姜玉声垂下眼,遮住了眸中的冷意,声音却依旧温顺,“女儿知道了。” 刘氏没察觉到女儿的情绪,又絮絮叨叨了几句让她安心在家里待着不要惹父亲的话,便转身去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了。 门被关上,屋里又只剩下姜玉声一人。 她看着镜中自己清丽却略带憔悴的脸,心中唯一的慰藉,便是李越。 幸好,她还有李越。 他家世虽不及京中那些顶尖的权贵,却也是书香门第,他本人更是才貌双全,温润如玉。 上一世,她被囚禁深宫后,曾隐约听闻,李家公子一直未曾婚娶,似乎是在等她。 这份深情,是她两辈子都无法割舍的温暖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