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据传此人乃元家麒麟子,方才二十一,竟快要筑基!只是元家何物不备,为何偏要来三千大山涉险?” “未必。此机缘,或非物利,而为生死砺锋……恐怕他想速成筑基,故而在三千大山生死磨砺。” “到底不如我宗白真传,白真传十九便已筑基……” 一番交谈后,先前放下狠话的瘦执事马俊脸色阴晴不定,隐隐发白。 陈业脸上亦然流露些许震惊,随后语气担忧: “此地不宜久留。柳管事,这是灵石,那凝雪花,我便带走了,我还是尽快回到临松谷……” 说着,他将一小袋灵石放在柜台上。 而柳全则露出恍若之色,是了,临松谷内还有陈业的另外两个徒儿。 听闻此等魔头游弋于三千大山附近,忧心徒儿安危亦是常情。 “哎,陈执事你慢走!”柳全也顾不得再算什么账,对着陈业的背影,高声喊道,“如今坊市戒严,路上怕是不太平,执事可千万要小心啊!” 陈业摆了摆手,大步离去。 执法队的修士,正来回穿梭,寻找线索。 但,并没有对修者细细盘问。 盖因坊市鱼龙混杂,不可能为了魏成而封闭坊市,严查修者。 而陈业之所以处事小心,还是因为他与魏成有旧仇,极易被人怀疑。 “陈……陈执事,请留步!” 只听得个略带谄媚和急切的声音,自身后响起。 陈业脚步一顿,回头望去。 一个身着宗门服饰的外门弟子,正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快步跑到他面前,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。 陈业认得此人。 名为王浩,乃魏成在临松谷时的心腹,曾挑拨谷中弟子,带头离去。 王浩跑到陈业面前,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,随即脸上露出悲愤交加之色,痛心疾首地说道: “陈执事,您听说了吗?那……那魏成,竟然被人给杀了!真是……真是大快人心……啊不,着实令人扼腕……” 他是想表现出对魏成的憎恨,却又怕说错话得罪魏家,表情一时间显得有些滑稽。 陈业眉梢轻挑,佯作不解:“哦?此话怎讲?” 王浩见陈业搭话,顿时来了精神,连忙凑近了几分,压低了声音,义愤填膺地说道: “执事您有所不知!当初我们这些人,之所以会离开临松谷,并非是对您有半分不敬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不敢抵触魏执事啊……” 王浩的出现好似挑了个头。 昔日从临松谷的八名弟子都从人群挤出,扭捏地来到陈业面前。 比起厚脸皮的王浩,其他外门弟子脸色尴尬,犹犹豫豫道: “陈执事,正如王师兄所言……昔日之事,多有得罪。” 其中,有个脸嫩的女弟子,越说声音越小,说到后面,都没了声音,只得不停看向王浩。 王浩眼皮一跳,连忙捶胸顿足,声情俱茂: “其实,我们心里,何尝一日忘怀临松谷?听闻执事您将谷内治理得井井有条,灵植长势喜人,我等心中,是又敬佩,又羡慕!”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,若是换了旁人,怕是真要信了三分。 可陈业心中,却只觉得一阵好笑。 墙头草,风吹两边倒。 当初见自己势单力薄,便毫不犹豫地投向魏成; 如今魏成尸骨未寒,便又立刻调转枪头,跑来自己面前摇尾乞怜。 原因很简单…… 魏家,只有魏成是灵隐宗的灵植执事,他一死,这批外门弟子便失了依托。 不能继续在灵桃园,只能重归本草峰,再被分派至各地宗门产业。 譬如云溪坊的护卫,此刻正在巡街的弟子,本草阁的伙计。 当然,要是运气好,还能当个灵稻农…… 这类差事,自难与灵药园的悠闲优渥相提并论。 “是啊是啊,王师兄说的对。” 见证,一众弟子松了口气,她们好歹是宗门弟子。 况且大部分又是年轻女修——灵植夫一道本就女修偏多,实在是放不下颜面求情。 但身为修者,还是看重前途。 故此,本草阁内的好友暗中告知她们,陈业在本草阁时,她们便也匆匆赶来。 见王浩求情,连声符合。 一时间吵吵闹闹,陈业只感头疼。 他怀里的林今,那一直安分的小脑袋,也往他怀里缩了缩。 “陈执事。” 王浩见陈业不语,以为他心有芥蒂,更是“扑通”一声,便跪倒在地,抱着陈业的大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, “执事大人有大量,求您……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!我等愿回到临松谷,为您效犬马之劳,万死不辞!” 他这一跪一哭,顿时引来了周围更多修士的侧目。 陈业眉头微蹙。 他倒不是怕被人看,只是这般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。 “前倨后恭,又是何意?昔日,是你跳的最欢,今日又是你来求情……” 陈业灵力一震,将王浩震得一个趔趄。 王浩为让陈业消气,又在地上翻滚几圈,这才滑稽地从地上爬起:“执事,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以前我猪油蒙了心……” “是啊……要说,要说都是王师兄带的头,关我们什么事情……”有女弟子低声道。 气的王浩脸色青红相加,却不好发作,只得讨好地看向陈业。 陈业却懒得再与他废话,他冷冷地扫了眼前这群面色各异的前下属一眼,声音冷漠: “临松谷如今,不缺人手。你们若真有心,便等此事风头过了,按宗门规矩,自行请调吧。” 说罢,他不再理会这些面如死灰的弟子,抱着怀中那安静得过分的女孩,一步,没入混乱的夜色中。 身后,那几个弟子见陈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,终于再也按捺不住。 “都怪你!” 先前那个脸皮最薄的女弟子,此刻却第一个发作,她涨红了脸,指着还愣在原地的王浩,怒斥道, “说什么陈执事仁厚,定能让他回心转意!现在好了,不仅没讨得好,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把脸都丢尽了!” “就是!你看看他那副样子,分明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!” 另一个女弟子也跟着附和,语气怨怼, “当初真是瞎了眼,才会听你的鬼话,离开临松谷!现在又是瞎了眼,听你鬼话来求情!呵,妄我们喊你一声临松谷大师兄,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?” “我……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!” 王浩被众人指责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强行辩解道, “谁能想到那魏成说死就死了!不然……不然岂会沦落至今……还有你们,你们将过错尽推我身上?” 只是,此时此刻别说这些女弟子,就连他昔日的狗腿,也隐露不忿。 单凭他一舌,如何敌七口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