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魅剑魔刀-《剑海鹰扬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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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默然走了数丈,前面的路上出现一条人影,迎面走来。

    秦霜波脚下不停,口中刮轻轻道:“终于来啦:“宗旋疑惑不解地看看前面的人影,又望望秦霜波,问道:“什么人来啦?竟是在候那么?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是与不是,我自家还弄不清楚,等一会自然会知道。”

    那条人影很快就走到足以看得真切的距离之内。

    秦霜波突然停下脚步,眼中也闪过飞异的光芒、原来她早在今晚动身以前心盛上现出普兆,她左思右想之下,深信除了独尊山庄之外,不会有别的敌人。即使有别一路人马,暗算她也难这等力量她乃是十分沉稳平实之人,对这等危险绝对不肯掉以轻心,细细一想,便决定拉了宗旋作伴。这是因为宗旋既然已可确定是来历奇异之人,此举正可试出他倒底是不是独吞山庄方面的奸细?此她一路上都等候看任何的突袭,并且自信必能及时应付,这也是她今晚坚持步行之故,为她身为“剑后”,假如在一场拚斗之中,坐骑惨死,这封她来说也是十分失面子之事。

    假如分出心力护生骑,实又大有被敌人乘机击败之际。

    但现在出现的竟然是个大和尚,这使得她也先得十分稀奇,不过她还是停下脚步,等候来人。那和尚奔到切近,合仟打个问讯,道:“秦仙子,小偕文林这厢有礼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淡淡道:“大师父是何处宝刹高偕?”

    文林道:“小偕的出身,容后自当奉闻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转到宗旋面上,又道:“这一位敢是宗大侠么?”

    宗旋点头道:“区区正是宗旋。”

    文林和尚道:“小偕已久仰宗大侠英名,钦慕得紧。但今夜奉了师命前来,有几句话想密禀秦仙子,但望大侠不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宗旋道:“既是如此,区区暂且回避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他走开老远,啼声答答,在寂夜中份外清晰。文林和尚道:“秦仙子,小偕出身于少林门下,家师法号广闻,特地派了小偕守候于此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大惑意外,道:“原来是广开大师座下,只不知令师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支林道:“家师一直派了不少人在附近放哨查看,为的是许多有关人物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这样说来,你们一定已有所发现了?”

    支林道:“不错,敝派之人,已发现独尊山庄方面,高手云集,在前面四五里一处险要之地,设下埋伏。根据种种迹象,只怕严老庄主也亲自赶到了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哦了一声,道:“那么端木芙当然也在其中了?”

    文林和尚压低了声音,道:“不,端木小姐不在其中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点点头,道:“既然独尊山庄有意大举,我可得考虑一下行程了,真谢谢你们啦,异口我面见令师之时,冉致谢忱。”

    艾林道:“仙子好说了,些须小事,何劳挂齿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令师既然让你守候在此,恐怕不止是这一件事吧?”

    文林忙道:“小偕真糊涂,竟把正经事忘记说了。”

    他轻咳雨声,这才又道:“家师派出多人,主要目的是向端木小姐钉梢。他深信端木小姐一定在某一处布下罗网,等他前往,解决多年前一件公案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沉吟一下,道:“莫非令师想邀我前往么?”

    支林道:“正是如此,家师说由于端木小姐是位姑娘,所以务必请仙子移驾前往瞧瞧,此举不但含有请托仙子作证人之意,,同时又将是这一大公案应该公诸于世的时机了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自然不肯参与这种武林恩怨之中,若在平时,她早就一口回绝。

    然而这刻却没有这样做,她暗自忖道:“端木芙固然是十分奇异神秘的人物,即使是广闻大师,也有使人莫测高深的地方,他们之间,倒底有何恩怨?”

    秦霜波的脑海中,霎时记起了许多事情,有些是罗廷玉告诉它的,例如萧越寒这一个精通“魔刀”的高手,以及萧越寒识得激起自己体内潜能的魔功。

    面广闻大辆你曾在众目睽睽之下,命两个小和尚施展这种魔功,击败了西域高手。她只须想起这许多,轨足以使她决定答应广闻大师的邀请了。

    。她表示此意之后,那文林僧道:“宗大侠虽然负一时人望,但家师与端木小姐之间的纠纷,倘不宜在未分皂白以前,让太多的人晓得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这话虽是有理,但宗大侠是否肯答应自行离去,我可不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她心中对此感到有一点点疑惑,因为广闻大师如是没有道理的话,决计不会邀请自己前往。但如是有理,何必又阻止宗旋?莫非他也知道宗旋不可靠?这时支林偕已走过去跟宗旋说话,她听见宗旋声音中透露出怒气地拒绝独自离开,文林偕为难了一阵,这才向他说明这件事暂时不能公开,所以假如宗旋定要参与的话,事后不得走泄了风声。宗旋爽快地答应了,于是和秦霜波一齐尾随看支林僧,舍下大道,走入更为黑暗的旷野中。

    大约走了六七里路,前面是一片树林,但甚为稀疏。支林僧停下□步,回头恭声说道:“咱们穿过这片疏林,那后面有一座圯坍的古庙。家师和有关之人,皆在庙中,恭候看大驾光临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似是陷入沉思之中,竟没有立刻回答。反而是宗旋道:“大师父好说了,请在前头引路吧!”

    支林僧应了一声,向疏林中走去。宗旋当先欲入,忽见秦霜波并无动身之意,不觉讶然停步,低声道:“秦仙子,你想什么?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我也不知道,心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感免,就好像世间所形容的惆怅之情吧?”宗旋讶道:“惆怅之情?这却是奇怪了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不错,我自己亦深感不解。好像行将与故人诀别,永无相见之期一般。这种奇异的感觉,在我来说,却还是此生破题见第一遭呢!”

    宗旋没有答腔,心中却不禁怀疑她这些话,是不是向自己说的?如若是向自己说的,则真意何在?莫非她已预感到我将有危难,是以预先诀别?他忍不住豪迈地长笑一声,道:“那么在下倒是很羡慕仙子心中那位故人了,如若足以引起了仙子这等惆怅之情,纵然赴义捐躯,又何足道哉!”秦霜波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我说的是真话,宗兄别以为是在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宗旋掉转身躯,看着秦霜波,双目光华灼灼,迫视着对方,沉声说道:“秦仙子,在下之言,字字由自肺腑,也是千真万确的话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缓缓道:“宗兄,我真想从现在起,离开江湖,远避人间一切恩怨,埋头去修习我的剑道。”

    宗旋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,忖道:“原来她是想高蹈远隐,是以生出了离别的怅惆,并非因为察觉出我的底蕴而致。只因她若看穿了我的底蕴,自然得与我绝交,而我总算是她相识了数年的故人老友,因而生出怅惘之情,并不为过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想,情绪也就轻松起来,当下泛起了欢容,道:“秦仙子,你在武林中至今仍然保持超然的地位,纵然以独尊山庄的势力,亦不敢侵犯到你身上。因此之故,何须高蹈远隐,离人避世呢?说到个人情感方面,仙子亦仍能保持超然的身份,就在下而论,虽是仰慕多年,但始终都不敢表露,余子碌碌,更不必说了,当然还有一个人,仙子或者是逃避他吧?”秦霜波道:“宗兄提的想必就是翠华城罗廷玉兄了。”

    她居然毫不避忌,一口说出姓名。宗旋来不及防备,身躯一震,瞠目而视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秦霜波雅淡如仙的面庞上,泛起了恬静的微笑,缓缓道:“他舆你都是当世之雄。莫看他目下声名极盛,声动天下,但若论人才武功,他未必赢得过你。”

    宗旋道:“仙子这话安慰的成份多于事实,只因连在下自家的心中,亦早有了自叹弗如之感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决意对他尽一点心意,当下□话暗点,道:“这一定是你在气势上或情绪上有了空隙缺憾,方令如此,如若不然,你定必充满了自负,终不致有自叹不如之感。假如你设法弥补自身的弱点,情形不难改观呢。”

    她真正的意思是说,假如他能脱离了严无畏或某一方面的控制,使得本身的人格完整独立,自然不会感到比不上罗廷玉。

    宗旋转身大步向疏林行去,忽又转身走回来,说道:“仙子话中大有玄机,但在下一时未能澈悟,尚须多想一想才知道怎样做法。”

    他的答话也非常含蓄,隐隐含有悔改之意。

    此外,他举手投足间的英姿,大有龙行虎步之慨。综合起来,竟使秦霜波生出强烈的怜惜之心。

    她淡然一笑,举步行去,口中说道:“我们走吧,支林大师想必已等得不耐烦了。”

    心中却暗暗忖道:“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,且看事情是如何发展。”

    两人并肩走入疏林,但见那支林僧站在前头丈??之处,垂眉阖目,神色安详,显然没有半点不耐烦之意。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有劳久候,实在很感不安。”

    支林僧道:“仙子说那里话来,贫僧静候之时,无意中听了两位对答之言。此举实是十分不该,远望两位高人见谅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道:“那只能怪我们自己讲得声音太大了,岂能见怪大师?”

    支林僧道谢了一声,接看又道:“贫僧听了两位对答之言,心中颇有感触。”

    宗旋大感不耐,心想:“此僧好生多事,也好不自知,你不遇是少林寺的僧徒而已,并非少林著名人物,岂该多言多舌?”他心中的感兑,故意流露于神色。支林一怔,道:“宗大侠竟有见怪之意了,其实贫僧之言,对宗大侠很是有利。宗大侠何不让贫僧讲出来?”宗旋双肩一耸,道:“若然如此,那就更不必烦劳大和尚了,在下自家之事,自家解决,何须大和尚费心。”

    支林僧想不到对方话锋如此尖锐迫人,一怔之后,微笑道:“既然如此,贫僧自是不便多言了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突然插口道:“大和尚修习的是什么功力?”

    支林僧一怔,道:“贫僧夙习剑术,是以对仙子特别崇拜钦仰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、淡淡笑道:“大和尚好说了,不过你恐怕不是修习剑术的吧?”她说话之时,脚下缓缓前移,长剑虽然尚未出鞘,可是一股森然劲厉的剑气,已直扑数丈远的支林僧。这一阵剑气足以使任何高手也得运功抗御,而大凡修习过上乘武功之人,亦一定会自动地运功抗御任何突变。

    秦霜波但觉对方也发出一阵剑气,抵住了她的威势,宗旋身为当代高手,自然看得出来,不禁惊噫一声,喝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支林僧大概是全力抵御秦霜波的剑气,所以无暇回答,宗旋剑眉一皱,拍手拔剑,光华闪处,也发出一股剑气,涌侵而去。支林僧一伸手,打腰间拔出一口缅铁精制的软剑,迎风一晃,顿时挺硬,涮地遥遥斜劈一招,剑气潮涌,竟把秦、宗两大高手的势道都给挡住了。

    秦霜波虽是那么名重天下的人物,这刻□丝毫不敢轻敌,冷冷道:“大和尚,你这一剑功深力厚,招式尤其诡异含威,少林寺那得有这等剑法?”支林僧很想开口,但又被两人迫得无法出声,这意思从眼色中透露了出来,秦霜波点点头,道:“宗兄,有烦你绕到他身后两丈之处,遥加监见。”

    宗旋如言奔去,依言占了位置,秦霜波这才收回剑气,道:“大和尚,请开口说话吧!”

    支林僧道:“贫僧先请问一声,秦仙子何以突然就向贫僧下手,纵然贫僧非是少林门下,亦不一定值得仙子出手,对也不对?”秦霜波道:“这原因有二。第一点是大和尚的讲话神态以及一切举止,虽然无疑是出家之人,但语调过于温和,神情流于柔婉,少林寺虽然有七十二种绝艺,但内功心法,走的是阳刚路子,不会有这等阴柔飘逸。”

    当她停歇了一下,道:“这只是说我如何猜你不是少林寺僧之故,但你说得也对,纵然你不是少林门下,亦不该遽尔出手,因此,我得把第二个原因说出来才行。第二个原因是你的阴柔气质,使我生出一种攻击的意念,可见得你的功夫,必是与我所修习的剑道,有天然互克排斥之势,因是之故,我一则出于自然之势,二则也极欲看看你修习的是那一种功夫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已经解释得很充份,支林僧点头道:“又闻仙子乃是大智大慧之人,一举一动,必含至理,果然一点不诬,贫僧甚感佩服,只是有一点,仙子说贫僧不是少林门下,这与事实不符。

    贫僧实是少林门下,不过有一点须得补充的,便是贫僧受艺恩师,不是广闻师叔,而是他的师兄法号广见,家师一辈子都未离开寺门一步,因是之故,莫说外人无有知者,连寺中同门,也很多人不知道有家师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秦霜波不作评论,宗旋却插口道:,“即使你所言句句皆实,但为何所修的功夫,舆同门之人大相迳庭?”支林僧道:“这正是贫僧讨令前来拜晤仙子并为前导的理由了,贫僧修习的一门剑法,是家师多年研究,似是剑道中至高无上的法门,因此贫僧无论如何也得看看世传剑后的剑术,由于修习这一门剑术,贫僧等在家师督促之下自始就另闯蹊径的修习内外功,因此之故,贫僧的修为与一般同门有异,完全不足为奇了。”

    □回答之言,实是合情合理,宗旋那么精明聪慧之人,他感到迷惑了,不知说好抑是不说的好。

    他道:“秦仙子,你认为他讲的可是真话?”秦霜波道:“真假暂且不论,烦你挥剑拿下此人,这才慢慢的说还不迟。”

    宗旋道:“可是定要生擒活捉么?”秦霜波道:“此人剑术造诣虽然算不得登峰造极,但他的剑法别走蹊径,另具威力,你只要击败他就行了,生死不拘。”

    宗旋左手掏出了一盘皮鞭,厉声道:“好,秦仙子既然这般推重于你,本人可也不敢小觑,呔:看招。”

    但见他手中长鞭倏然抖得笔直,疾向两丈远的支林僧刺去,势道之劲厉比大枪长矛犹有过之。支林僧软剑一劈,不但磕开了敌鞭,同时之间,一股森愣剑气,反击敌人威力强大,手法诡奇无匹。

    不过他的招式仍然是以阴柔奇幻为重,教人感到似是有一股邪气,宗旋冷冷大喝道:“这等剑法,岂是少林寺的绝艺,杀了我也不肯相信。”

    喝声中鞭剑齐施,忽而远攻,忽而近击,展开了惊人的凌厉攻势。那支林僧挥动长剑,硬拚了三招,攻守兼备,看来竟是势均力敌的局面,但他第四招人随剑走,刹那间绕到树后。

    宗旋正待扬鞭远取,忽然一愣,煞住了长鞭扫出之势。原来他一眼望去,发现支林僧竟非在他判断中的距离,而是比他意料中多移了数尺。这么一来,他的鞭招纵然发出,也是徒劳无功,所以他自动煞住鞭招,并且奇怪此人如何能多窜了数尺之远。那支林僧口中发出得意的笑声,突然又退,□时间已隐没在树林之中,不见踪迹。

    宗旋愕然回头道:“秦仙子,这斯好生滑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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