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那妇人答道:“我们是去奔丧。” 宁樱好奇问:“为何要托镖呢?”又道, “镖局要价死贵死贵的,可不划算。” 提到这茬妇人就糟心,原是自家男人出远门被山匪抢过, 有心理阴影了,这才宁愿多花点钱托镖, 也比在外出岔子强。 另一个妇人则是在镖局里有熟人, 一并过去,图省事。 三人都健谈, 坐在马车里唠嗑,路途倒也不无聊。 在宁樱离开惠城后没隔两天京中传信给李瑜,说秦王老儿骑马不慎摔了一跤,下不了床, 让他赶紧回去。 接到官邮传来的书信,李瑜只得心急火燎折返回京。 天家有胡人血统, 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汉,秦王老儿不服老, 七十多了还要驯马, 结果被烈马抖了下来。 所幸他运气好,没伤到筋骨,只把腰给闪了,不过浑身上下多处淤青和擦伤, 也够他躺好些天了。 待李瑜及赶匆匆回府,一下马就直奔自家老子住的碧华楼,可见是真的担心这个不靠谱的老父亲。 当时秦王老儿正闹脾气不愿喝药, 听到仆人通报说二郎回来了,这才消停。 李瑜风尘仆仆奔来,到了院子, 婢女忙将他请进秦王寝卧。 见到榻上半躺的老儿,李瑜顾不得行礼,忙上前呼道:“父亲!” 秦王看到他也很激动,这还是自家崽第一次离京这般久,委实想念,招手道:“快过来,出去了这么久,也不知道报声平安。” 李瑜忙坐到床榻边缘。 秦王细细打量他,一身风尘仆仆,人也清减不少,他嫌弃道:“你这小子是在泥地里滚过吗,灰头土脸的,哪还有玉面郎君的模样?” 李瑜:“……” 秦王心疼道:“清减了许多。” 李瑜笑了笑,也上下打量他道:“爹伤得重不重?” 秦王摆手,“闪了腰,不碍事。” 李瑜不客气指责道:“阿娘说你不靠谱,想来是真的,都七十多的人了还拎不清,若是摔得半身不遂,外头那花花世界你这辈子就甭想了。” 秦王一点都不恼,反而还笑眯眯道:“状元郎就是不一样,斥责的话都说得好听,不像你阿娘和兄长,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。” 李瑜很是无语,无奈道:“他们也是为你好。”又道,“你只有身体好牙口好才能去祸害外头那些美娇娘和街巷美食。” 秦王哎哟一声,指了指他道:“亲儿子!” 一旁服侍的婢女被父子俩逗笑了,趁热打铁道:“老爷子还没用药呢。” 李瑜做了个手势。 婢女赶紧把汤药送上,他亲自喂秦王服药,并道:“爹服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,眼下天也热了,成日里躺在榻上多不舒服。” 秦王被自家崽哄得服服帖帖,没再闹腾。 用完汤药后,婢女送上浓茶漱口。 秦王漱完口,李瑜拿帕子给他拭净唇角水渍。 待婢女收拾妥当退下后,秦王才问:“找着人了吗?” 李瑜摇头,“没有。” 秦王斜睨他,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折腾,说道:“不过一个婢女罢了,天涯何处无芳草,丢了就丢了,再寻一个便是。” 李瑜回道:“千金难买心头好,哪能说丢就丢?” 秦王愣住。 李瑜继续道:“儿心里头不痛快,非得把她找回来不可。” 秦王啧啧两声,“还较起劲儿来了,女郎嘛,大体都是差不多的。” 李瑜没有吭声。 秦王伸食指戳了戳他,“我就想不明白,那宁樱哪里好了,让你这般折腾?” 李瑜看着他,认真道:“她是儿在十三岁时亲自买进府来的女郎,当时儿就只想养一个符合心意的女郎来伺候自己。宁樱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是符合儿心意的,她的样貌,性情,手艺,不论哪处,都是儿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培养的,你说儿喜欢她哪里了?” 听到这话,秦王忍不住戳他的额头,“愚蠢。” 李瑜心里头有点毛躁,“你老人家莫要骂了。” 秦王恨铁不成钢道:“既然知道她就是你喜好的样子,当初为何又轻易送了出去?” 提到这茬,李瑜则更毛躁了,“儿跟你说句实话,儿高估了自己的大度,起初想着不过就是个奴婢,送了就送了,后来才觉着不对味,哪哪都不得劲儿。” 秦王嫌弃道:“到底太嫩没经过事,你若多受用几个女郎,就不会这般拧巴。”又道,“改日待你老子痊愈了,带你去见见世面,看看外头那些姑娘。” 李瑜也同样嫌弃,“你那一屁股风流债,不提也罢,阿娘每每提起院里的那堆莺莺燕燕,就气不过,她若是知道你带我去逛窑子,只怕会气得半死。” 秦王:“……” 李瑜颇有几分郁闷,“当初儿生出买通房的心思还不是跟你学的,有一回瞧见一顶小轿从侧门抬了进去,觉着好玩儿,便把宁樱挑了进府,哪曾想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,被她折腾成这般。” 秦王哎哟一声,“冤孽,你学我哪样不好!” 李瑜被气笑了,“我反正是没你那本事的,风流了一辈子,造下三十多位姐姐,我还认不全。” 父子俩相互嫌弃埋汰。 李瑜看不顺眼自家老子的风流,老头子则看不顺眼他被女人拿捏住,“就你这点出息,不过一个奴籍女人,就毛躁得团团转,我且问你,若是被找回来了,你又当如何?” 李瑜老实回答:“没想过。” 秦王:“一个在外头流离失所过的女郎,就算找回来,也不干净了。” 这话李瑜不爱听,回怼道:“你老人家还连刚丧夫的寡妇都不放过呢,天天蹲人家的墙脚根儿,你就干净了?” 秦王顿时被气着了,“臭小子怎么说话的?!” 李瑜破罐子破摔道:“有其父必有其子,半斤八两,谁也别埋汰谁。” 秦王指着他,委实被气坏了。 也只有这崽子敢怼他,要是老大李竞,是断然不敢这般的。 李瑜也不想跟他啰嗦,起身道:“爹好生将养着,儿风尘仆仆,一身臭汗,先回去洗洗。” 秦王懊恼道:“你小子还没回答我的话呢,若是找回来了又当如何?” 李瑜道:“爹瞎操心,你自个儿那身风流债都弄得稀里糊涂,还管我房里的事。”又道,“我替你稳住阿娘不跟你叨叨就已然不错了。” 第(1/3)页